韩爌

明代内阁大学士首辅
收藏
0有用+1
0
韩爌(1566~1644),字虞臣,号象云���山西蒲州(今山西省永济市韩阳镇)人。东林党元老。万历二十年(公元1592年)进士,历任少詹事、礼部尚书、内阁首辅等。明朝中后期泰昌崇祯年间发生的诸多大事,如“红丸案”、“魏党案”等,韩爌都曾参与其中,且都起了相当的作用。后因袁崇焕冤案所累,罢职还乡,但却享有了“先后作相,老成持重。引正人,抑邪党,天下称其贤”的美誉。
虞臣
所处���代
明末
民族族群
汉族
出生地
山西蒲州
出生日期
1566年
逝世日期
1644年
主要成就
主治阉党,执掌东林
本    名
韩爌

人物生平

播报
编辑

受命佐理

韩爌(1566~1644),字虞臣,号象云,山西蒲州(今永济市韩阳镇)人,万历二十年(公元1592年)进士,二十二年,授职为翰林院编修,后又与李腾芳等人充任正史纂修官。至礼部尚书、东阁大学士。朝内大事多与参闻,与叶向高一样,尚能公允,与浙党诸臣能够共处。泰昌元年(1620)八月,光宗即位,授职为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,参与机要事务。不久,光宗病危,韩爌跟方从哲、刘一燝并受光宗遗诏。���时宫府形势危急,韩爌竭诚辅助、保卫国家,朝廷内外都看重而依靠他。大帅李如柏李如桢兄弟有罪,应当逮捕治罪,宦官传旨宽免他们。韩爌和刘一燝执奏,按照法律逮捕了他们。因为辅佐皇帝登位有功,加封韩爌为太子太保、户部尚书、文渊阁大学士。方从哲离职后,刘一燝主持政务,韩爌尽心尽力地辅佐他。
天启元年(1621),年幼的皇帝朱由校登基。韩爌和刘一燝二人以为皇帝在当皇孙的时候,未曾出阁读书,请求皇帝从十二日起开讲经筵,以后每天讲筵不要停止,皇帝接受了。辽阳失陷,京师震惊。韩爌、刘一燝认为官风苟且、轻浮,草拟御札勉励百官,共图实效,皇帝采纳了。廷臣以为兵饷十分匮乏,联合上书请求发放国库银两,韩爌、刘一燝也这样认为。下诏发放百万两国库银。不久,韩爌加封为少傅、太子太傅、建极殿大学士。皇帝封奶妈客氏为奉圣夫人,皇上成婚后,客氏当搬出宫外,皇上仍把她留在宫中。御史毕佐周恳切地规劝,六科、十三道又接连上书争论,皇帝都不采纳。韩爌、刘一燝援引祖宗的制度给皇帝提意见,皇帝于是命令客氏等待先皇灵柩发丧后,选择日期出宫。
不久,东林党人开始清算“红丸案”,即鸿胪寺丞李可灼光宗皇帝病时所进红丸药,连服二丸后即死。当时,朝野议论纷纷,有东林党人企图借机泄愤。天启二年(1622)四月,礼部尚书孙慎行弹劾方从哲用李可灼进献红药丸,跟弑君、叛逆同罪,廷议纷乱,没有统一的意见。当时刘一燝已经离职,于是韩爌特别上疏辩白这事,便上奏疏给已登皇位的天启皇帝,并据实详陈进药始末。奏疏中提到:“俾议法者勿以小疑成大疑,编纂者勿以信史为谤史”,提防不要因此事而兴大狱。从而保护了首辅、浙党领袖方从哲,未造成大冤案,具见其处事持正,甚受天下好评。不久魏忠贤开始渐渐得势,朝中大臣多开始依附于他,修撰文震孟上《勤政讲学梳》,影射魏忠贤,忠贤欲惩治他,韩爌也大力上疏营救。
天启三年(1623),因平定山东妖贼徐鸿儒有功,加封韩爌为少师、太子太师。这时叶向高主持政事,韩爌其次。

悻悻离职

天启四年(1624年)七月,叶向高致仕,韩爌晋升首辅。起初,杨涟弹劾魏忠贤二十四大罪状。忠贤恐惧,向韩爌求援,韩爌不予理睬。于是,魏忠贤对他怀恨在心。叶向高罢归后,韩爌为内阁首辅,处事持正,不党忠贤,更遭魏忠贤怨恨。然而叶向高有智谋,有手段,能笼络众太监,韩爌只能自己保持廉洁正直,势力抵不过众太监。而同事魏广微又极力巴结魏忠贤,到处招引奸邪的党徒。这年冬天,魏忠贤利用会推官员事驱逐赵南星高攀龙,韩爌急忙率领朱国祯等上书说:“陛下一天赶走两个大臣,臣民都很失望。况且中旨直接宣布,不再经过内阁,而高攀龙的一道奏疏,经过我们报告上去后,又有人随意篡改,这真是骇人听闻的事,对国家政体有害无利。”魏忠贤更加不高兴,传旨对韩爌痛加责备。后魏忠贤驱逐杨涟左光斗陈于廷等忠直大臣出朝,并传圣旨责备韩爌独霸内阁,使其他大臣形同伴食。
按过去的惯例,内阁中执笔的只有首辅一个人。魏广微想分享这个权力,嘱托魏忠贤传旨,告诉韩爌与其他阁臣同具敬畏之心共同协力办事,责令次辅不要无所作为,韩爌感到害怕,立即上疏乞求退休,疏中有“左右前后务近端良”、“肃纪纲以肃朝宁”等语,规劝天启帝不要亲近魏忠贤等奸宦,魏忠贤和他的同党更加怀恨他。皇帝下旨挽留,各辅臣按惯例向皇帝求情,想让皇帝好言劝慰韩爌,皇帝没有回音。天启四年(1624年)十一月六日,韩爌愤然辞职退隐而去。
韩爌离职后,朱国祯成为首辅。李蕃攻击他,朱国祯被迫离职,顾秉谦代替他成为首辅,公卿百官都成为魏忠贤的私党了。
天启五年(1625)七月九日,逆党李鲁生受魏忠贤指示,弹劾韩爌,将韩爌除名,剥夺官籍。崔呈秀杨维垣等又利用其他事件,判他窝藏赃款二千两,令巡抚收他的家仆韩三交付���狱,令韩三诬陷他,韩三至死不肯妄招,许显纯也未敢捏造供词。韩爌依然不得已出卖田宅和向亲友借贷,偿还了所谓“赃银”,以至无处栖身而居于先人墓地。当时,阉党所作的《天鉴录》《东林点将录》等,韩爌皆名列前排。

主治阉党

崇祯元年(1628),有些人争相请求皇上征召任用韩爌,被逆党杨维垣等人压制了,只是赐圣旨慰问他,让他的一个儿子做官。到了五月,才派遣行人召用他。十二月二十六日,回到朝廷,重任首辅。
皇帝在文华后殿批阅奏章,召见韩爌等人,告诉他们草拟圣旨务求消除不同的意见,开诚布公,互相团结,希望做到最好。韩爌等人叩头称谢,退出来说:“皇上所说的非常好,而机密政务,各臣讨论拟旨,不必在外廷明确表示分歧意见。至于我们早晚进入宫中,势必不能报答宾客。商量政事的人,应该在朝房相见,而禁止在私人府第交谈国事。”皇帝立即下诏让百官遵守执行。不久,皇帝便命韩爌与李标、钱龙锡主治魏党,列名二百六十二人,罪分六等,名曰“钦定逆案”,布告全国,分别予以处置。崇祯帝要韩爌、李标等阁僚拟定惩治“魏党”名单,韩爌等认为,要犯从严,协从不问,不宜诛连太多太广,况多数人实为魏忠贤淫威所逼,以求自保而为之,遂仅列首逆要犯五十余人上报,崇祯帝不满。再次上呈的名单仍然只有几十人,皇帝还是不满。后皇帝所想惩治的258人被一一列上,方才满意。但崇祯帝仍怀疑朝内有党,疑忌大臣,并安插很多厂卫探子,对朝臣进行暗地监视,搞得朝庭上下,人人自危。这时,韩爌等顾命老臣向皇上上奏:“人臣不可以党事君,人君亦不可以党疑臣。总当详核人品,辨别忠奸,然后举措得当。若堂上戈矛妄起,宫中横分畛域,恐非国家之福。”并被崇祯帝采纳。
当时谈逆案论的人���都争相攻击吏部尚书王永光,其中以南京礼部主事王永吉最为卖力。皇帝很不高兴,将要处罚他。韩爌等人说王永吉得不到宽恕,王永光一定不会安宁,于是只剥夺王永吉的俸禄一年。工部尚书张凤翔报告厂、库原来的陋习,皇帝发脾气,召见廷臣当面询问责备。巡视科道王都、高赉明二人极力辩白,皇帝命令锦衣官逮捕他们,韩爌、李标、钱龙锡一起营救他们。而这天王永光因为毛羽健上疏弹劾他,请求皇帝追究主使的人。韩爌退朝,再三营救王都等人,并且说王永光不应该请求皇帝追究言官。皇帝不接受,然而毛羽健最终得以幸免。韩爌当时中允持正,保护官员、压制邪党,此对当时稳固政权,安抚人心,起到了相当重要作用。
崇祯二年(1629)正月,大学士刘鸿训因为张庆臻敕书的事情被重罚,韩爌上疏营救,皇帝不听。温体仁攻击钱谦益,御史任赞化也上疏攻击温体仁。皇帝召见廷臣,温体仁极力诋毁任赞化和御史毛羽健是钱谦益的死党。皇帝很愤怒,痛切责备任赞化。韩爌请求宽免任赞化,安抚温体仁。皇上于是说:“提意见的人不为国担忧却培植私党,自命名为东林,对朝廷事务有什么补益?”韩爌退回,他的上奏说:“臣子不可以拿结党拉派来服务皇帝,皇帝也不可以拿结党拉派来怀疑臣子。只看他才能品性的好坏,是否有职业修养,以此来决定他的升迁或降贬。如果朝廷纷争,宫府拉帮结派,只会对国家有百害而无一利。”又率领同事极力营救任赞化,皇帝不采纳。皇太子降世,韩爌请求将全国拖欠的租赋一概免除,皇帝同意了。
万历四十六年(1618年),熊廷弼任辽东经略使,当时后金(清)崛起于东北。他到任后招集流亡,整肃军令,训练部队,加强防务,后金不���进攻。魏忠贤专权时熊被冤杀,传首各边镇,不许廷弼家属收葬尸体。崇祯即位后,廷弼的儿子给皇帝上书,请归葬其父。即向崇祯帝说明熊廷弼实由魏忠贤冤杀,并株连其妻和儿女,乃是一件极大冤案。经爌剖白后,崇祯帝才允许熊廷弼的儿子收葬父尸。 [1]
当时辽东战局危急,朝廷议论裁减各镇的兵员。又因为兵科给事中刘懋的奏疏,讨论裁减驿卒。皇帝征求韩爌的意见,韩爌说:“减裁兵员只应当清除那些滥冒和新增的冗员。军事要地符合兵额的士兵不可以裁减。驿站的士兵很辛苦,应当责令巡按核实裁减,以解除人民的困苦,裁减兵员所节省下来的费用仍然交还给人民。”皇帝认为是这样。御史高捷、史翲被免除罪行,王永光极力引用他们,都御史曹于汴坚持不同意。王永光再次上疏争取。韩爌说,按惯例应听取都御史的意见任用。皇帝正在宠幸王永光,不接受他的意见。九月将要举行庆祝典礼,因为这个缘故,韩爌请求皇帝停止秋季审判,皇帝也不听。
崇祯三年,韩国公李善长十世孙李世选陈奏,家藏太祖高皇帝的诏旨,许诺再次封爵。帝遣韩爌等核验,都认为这是伪诏,于是将李世选下狱论死。

牵连免官

袁崇焕是崇祯时抵抗后金的名将,督师蓟辽,后金多次入侵,均被崇焕挫退。崇祯二年(1629),后金军绕道古北口入长城,进围北京。到了十月,后金兵进入京城附近,京师戒严。袁崇焕闻讯后率部星夜驰援京师,获广渠门、左安门大捷,力解京师之危。
当初,袁崇焕上朝,曾跟钱龙锡谈论边防事务。钱龙锡是东林党首领,王永光等人阴谋利用袁崇焕制造大案,可以将东林党一网打尽。王永光带头说后金兵的进攻,是由于袁崇焕杀害毛文龙导致的。高捷于是带头攻击钱龙锡,驱逐他。不久也将袁崇焕逮捕下狱,并判磔刑处死。第二年正月,中书舍人原抱奇,弹劾韩爌主政误国,招敌欺君,毁坏省城,国家濒临危亡,不能想出一个计策、选拔一个人才,坐视国家的成败,把国家命运寄托在偶然出���的机会上,应该和钱龙锡一起排斥。他所说的主和者是因为韩爌是袁崇焕的中进士时的老师。皇帝重视韩爌,降了原抱奇的官级。不久,左庶子丁进因为提升延误了日期怨恨韩爌,也弹劾他,而工部主事李逢申跟着上疏弹劾韩爌。韩爌无奈,三次上疏称病。下诏赐给他白金、彩色丝织品,乘驿车派遣行人护送他回家,全部都如常法一样。

含恨离世

起初十月京师戒严之时,皇帝命太监王永祚询问韩爌方略大计,韩爌以迁都来回答。王永祚正色答道:”国家根本、陵寝宗庙都在这,怎么能随便提出这种建议?“。自此以后皇帝开始有了轻视士大夫的意思,至此添设太监监察军务,内臣从此始观军容,故天下大事更加败坏。 [2]
崇祯十七年(公元1644年),李自成攻陷蒲州,逼迫韩爌出来相见,韩爌不从,贼兵便抓住韩爌唯一的孙子进行��胁,无奈,为救孙子,韩爌只好依从。孙子得救,韩爌却因此而病倒,无多日便“愤郁而卒”。终年八十岁。

人物评价

播报
编辑
刘一燝、韩爌诸人,虽居端揆之地,而宵小比肩,权珰掣肘,纷挠杌陧,几不自全。——(张廷玉等)《明史 [3]

亲属成员

播报
编辑

父亲

韩楫(1528~1605),字伯济、伯通,号元川,自号南山逸雯生。嘉靖四十四年(公元1565年)进士。历任给事中、提督誊黄通政使司右通政, 陕西布政使司左参议。晚年弃官归田。 [4]

兄弟

韩焕,韩楫长子,韩爌兄。官至刑部主事,同知,赠工部尚书,右副都御使。

墓址

播报
编辑
运城永济市韩阳镇韩家坟有韩氏祖茔,是山西省文物保护单位,被命名为“韩楫墓”。韩楫,即韩爌的父亲,根据《永济县志》卷19艺文中所载礼部尚书翁正春撰《通政元川韩公碑铭》讲,“配赠孺人傅氏,继配封恭人祁氏皆先公卒。子长焕,贡生,次爌,编修。孙男四,孙女九。。”。韩爌是韩楫次子,韩楫墓左后方当为韩爌墓。
自1937 年日寇侵华后, 盗墓者多次挖家米遂。1941年, 墓道沉陷, 盗墓者破门而入, 偷走大量珍宝。此后, 村民多次入内, 拿走不少小件器物。五十年代, 当地办石灰厂, 将墓前石刻石雕毁坏殆尽。1969年战备期间, 韩阳公社以韩楫墓作为防空洞再次打开, 经久未封, 墓内残留遗物流失更为严重。1982年12月6日至31日, 运城行署文化局、地区博物馆派员组成调查组, 对该墓进行了较为详细的调查。 [4]
该墓地东西长180米,南北宽80米。墓室为水磨青石砌成,分主室、左右侧室与耳室、前室。东西通深16米,南北通宽22米。墓室多次被盗,墓内原有玉璋一条, ,一民约6 厘米。铜镜一件。铜印玺两方, 一为手印、 一为官玺,。皆下落不明。
发掘出土有“明故中议大夫通政使司右通政元川韩公墓志铭”、“皇明中议大夫提督腾黄通政使朝公行状”、“南山逸叟自志”、“奉天效命”、“明韩孺人圹记”碑碣五方。出土有瓷罐、碗等10多件随葬品。旧时墓地建有围墙、建筑设施,并设专人守卫。据当地老人讲原来规模宏大,当地人称韩阁老墓,实则是”韩阁老“为韩楫次子,曾任内阁首辅的韩爌,而非韩楫。 [5]

艺术形象

播报
编辑
武侠电影《飞鱼服绣春刀》,由赵立新饰演韩爌(电影中作韩旷)。 [6]
剧中,由于他的明察秋毫,导致了阉党的阴谋最终覆灭,也让他成为全片中最正直的人。

明史记载

播报
编辑
韩爌,字象云,蒲州人。万历二十年进士。选庶吉士。进编修,历少詹事,充东宫讲官。四十五年,擢礼部右侍郎,协理詹事府。久之,命教习庶吉士。 [1]
泰昌元年八月,光宗嗣位,拜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,入参机务。未几,光宗疾大渐,与方从哲刘一燝同受顾命。时宫府危疑,爌竭诚翼卫,中外倚以为重。大帅李如柏、如桢兄弟有罪,当逮治,中旨宽之。爌与一燝执奏,逮如律。以登极恩,加太子太保、户部尚书、文渊阁大学士。从哲去,一燝当国,爌协心佐理。
天启元年正月,两人以帝为皇孙时,未尝出阁读书,请于十二日即开经筵,自后日讲不辍,从之。��阳失,都城震惊。爌、一燝以人情偷玩,拟御札戒励百官,共图实效,帝纳之。廷臣以兵饷大绌,合词请发帑,爌、一燝亦以为言,诏发百万两。大婚礼成,加少保、吏部尚书、武英殿大学士,廕一子尚宝司丞。未几,以贵州平苗功,加少傅太子太傅建极殿大学士。帝封乳母客氏奉圣夫人,大婚成,当出外,仍留之宫中。御史毕佐周切谏,六科、十三道复连署争,皆不纳。爌、一燝引祖制为言,乃命俟梓宫发引,择日出宫。
二年四月,礼部尚书孙慎行方从哲李可灼红丸药,罪同弑逆,廷议纷然。一燝已去位,爌特疏白其事,曰:
先帝以去年八月朔践阼。臣及一燝以二十四日入阁。适鸿胪寺官李可灼云有仙丹欲进。从哲愕然,出所具问安揭,有“进药十分宜慎”语。臣等深以为然,即谕之去。二十七日召见群臣,先帝自言不用药已二十余日。至二十九日遇两内臣,言帝疾已大渐,有鸿胪寺官李可灼来思善门进药。从哲及臣等皆言彼称仙丹,便不敢信。是日仍召见。诸臣问安毕,先帝即顾皇上,命臣等辅佐为尧、舜。又语及寿宫,臣等以先帝山陵封,则云:“是朕寿宫。”因问有鸿胪官进药。从哲奏云:“李可灼自谓仙丹,臣等未敢信。”先帝即命传宣。臣等出,移时可灼至,同入诊视,言病源及治法甚合。先帝喜,命速进。臣等复出,令与诸医商榷。一燝语臣,其乡两人用此,损益参半。诸臣相视,实未敢明言宜否。须臾,先帝趣和药,臣等复同入。可灼调以进,先帝喜曰:“忠臣,忠臣。”臣等出,少顷,中使传圣体服药后暖润舒畅,思进饮膳,诸臣欢跃而退。比申末,可灼出云:“圣上恐药力不继,欲再进一丸。”诸医言不宜骤。乃传趣益急,因再进讫。臣等问再服复何状,答言平善如初。此本日情事也。次日,臣等趋朝,而先帝已于卯刻上宾矣,痛哉!
方先帝召见群臣时,被衮凭几,俨然顾命。皇上焦颜侍侧,臣等环跪彷徨,操药而前,吁天以祷。臣子际此,憾不身代。凡今所谓宜慎宜止者,岂不虑于心,实未出于口,抑且不以萌诸心。念先帝临御虽止旬月,恩膏实被九垓。为臣子者宜何如颂扬,何如纪述。乃礼臣忠愤之激谈,与远迩惊疑之纷议,不知谓当时若何情景,而进药始末实止如此。若不据实详剖,直举非命之凶称,加诸考终之令主,恐先帝在天之灵不无恫怨,皇上终天之念何以为怀。乞涣发纶音,布告中外,俾议法者勿以小疑成大疑,编摹者勿以信史为谤史。
文震孟建言获谴,论救甚力。三年,以山东平妖贼功,加少师、太子太师。时叶向高当国,爌次之。及杨涟劾魏忠贤二十四大罪,忠贤颇惧,求援于爌。爌不应,忠贤深衔之。���向高罢,爌为首辅,每事持正,为善类所倚。然向高有智术,笼络群奄,爌惟廉直自持,势不能敌。而同官魏广微又深结忠贤,
遍引邪党。其冬,忠贤假会推事逐赵南星高攀龙,爌急率朱国祯等上言:“陛下一日去两大臣,臣民失望。且中旨径宣,不复到阁,而攀龙一疏,经臣等拟上者,又复更易,大骇听闻,有伤国体。”忠贤益不悦,传旨切责。未几,又逐杨涟左光斗陈于廷,朝政大变,忠贤势益张。
故事,阁中秉笔止首辅一人。广微欲分其柄,嘱忠贤传旨,谕爌同寅协恭,而责次辅毋伴食。爌惶惧,即抗疏乞休。略言:“臣备位纶扉,咎愆日积。如诘戎宜先营卫,而观兵禁掖,无能纾宵旰忧。忠直尚稽召还,而榜掠朝堂,无能回震霆怒。后先诸臣之罢斥,谕旨中出之纷更,不能先时深念,有调剂之方,又不能临事执持,为封还之戆。皆臣罪之大者。皇上释此不问,责臣以协恭,责同官以协赞。同官奉诏以从事,臣欲补过无由矣。乞亟褫臣官,为佐理溺职之戒。”得旨:“卿亲承顾命,当竭忠尽职。乃归非于上,退有后言。今复悻悻求去,可驰驿还籍。”诸辅臣请如故事,加以体貌,不报。爌疏谢,有“左右前后务近端良,重纶綍以重仕途,肃纪纲以肃朝宁”语。忠贤及其党益恨。爌去,朱国祯为首辅。李蕃攻去之,顾秉谦代其位。公卿庶僚,皆忠贤私人矣。
五年七月,逆党李鲁生劾爌,削籍除名。又假他事坐赃二千,毙其家人于狱。爌鬻田宅,贷亲故以偿,乃栖止先墓上。
庄烈帝登极,复故官。崇祯元年,言者争请召用,为逆党杨维垣等所扼,但赐敕存问,官其一子。至五月,始遣行人召之。十二月还朝,复为首辅。帝御文华后殿阅章奏,召爌等,谕以��旨务消异同,开诚和衷,期于至当。爌等顿首谢,退言:“上所谕甚善,而密勿政机,诸臣参互拟议,不必显言分合。至臣等晨夕入直,势不能报谢宾客。商政事者,宜相见于朝房,而一切禁私邸交际。”帝即谕百僚遵行。
二年正月,大学士刘鸿训以张庆臻敕书事被重谴,爌疏救,不听。温体仁钱谦益,御史任赞化亦疏讦体仁。帝召见廷臣,体仁力诋赞化及御史毛羽健为谦益死党。帝怒,切责赞化。爌请宽赞化以安体仁。帝因谓:“进言者不忧国而植党,自名东林,于朝事何补?”爌退,具揭言:“人臣不可以党事君,人君亦不可以党疑臣。但当论其才品臧否,职业修废,而黜陟之。若戈矛妄起于朝堂,畛域横分于宫府,非国之福也。”又率同官力救赞化,不纳。皇长子生,请尽蠲天下���逋,报可。
时大治忠贤党,爌与李标、钱龙锡主之。列上二百六十二人,罪分六等,名曰“钦定逆案”,颁行天下。言者争击吏部尚书王永光,南京礼部主事王永吉言之尤力。帝怒,将罪之。爌等言永吉不宥,永光必不安,乃止夺俸一年。工部尚书张凤翔奏厂、库积弊。帝怒,召对廷臣诘责。巡视科道王都、高赉明二人力辨,帝命锦衣官执之,爌、标、龙锡并救解。而是日永光以羽健疏劾,请帝究主使者。爌退,申救都等,因言永光不宜请究言官。帝不纳,然羽健卒获免。
初,熊廷弼既死,传首九边,尸不得归葬。至是,其子诣阙疏请。爌等因言:“廷弼之死,由逆奄欲杀杨涟、魏大中,诬以行贿,因尽杀涟等,复悬坐廷弼赃银十七万,刑及妻孥,冤之甚者。”帝乃许收葬。
时辽事急,朝议汰各镇兵。又以兵科给事中刘懋疏,议裁驿卒。帝以问爌,爌言:“汰兵止当清占冒及增设冗兵尔。冲地额兵不可汰也。驿传疲累,当责按臣核减,以苏民困,其所节省,仍还之民。”帝然之。御史高捷、史褷以罪免,永光力引之。都御史曹于汴持不可,永光再疏争。爌言,故事当听都察院咨用。帝方眷永光,不从。九月,以将行庆典,请停秋决,亦不从。
时逆案虽定,永光及袁弘勋、捷、褷辈日为翻案计。至十月,大清兵入畿甸,都城戒严。初,袁崇焕入朝,尝与钱龙锡语边事。龙锡,东林党魁也,永光等谋因崇焕兴大狱,可尽倾东林。倡言大清兵之入,由崇焕杀毛文龙所致。捷遂首攻龙锡,逐之。明年正月,中书舍人加尚宝卿原抱奇故由输赀进,亦劾爌主款误国,招寇欺君,郡邑残破,宗社阽危,不能设一策,拔一人,坐视成败,以人国侥幸,宜与龙锡并斥。其言主款者,以爌,崇焕座主也。帝重去爌,贬抱奇秩。无何,左庶子丁进以迁擢愆期怨爌,亦劾之,而工部主事李逢申劾疏继上。爌即三疏引疾。诏赐白金彩币,驰驿遣行人护归,悉如彝典。进、逢申并爌会试所举士也。爌先后作相,老成慎重。引正人,抑邪党,天下称其贤,独尝庇王永光云。十七年春,李自成蒲州,迫爌出见,不从。贼执其孙以胁。爌止一孙,乃出见,贼释其孙。爌归,愤郁而卒,年八十矣。 [3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