美國總統選舉，居然是拜登、川普兩個問題老人相爭，現代民主已搖搖欲墜。其關鍵要素：自由公正的選舉、公民參與、人權保障、法律平等，已成具文。現代民主因為具理想性又有美國典範，二戰後成為全世界嚮往的聖杯。臺灣朝這方向努力70年，卻在一切民主形式具足後，發現民主精神已質變─選舉不可能公正、法律不可能平等、公民厭棄投票…。但質變的民主卻硬被拱上聖壇，要求臺灣人血祭！臺灣遂以荒謬回應荒謬。
520賴總統就職後，兩國論以各種形式喧騰於報章網路，大陸遂以懲獨22條意見，外加軍機艦擾臺回應；臺灣又調升陸港澳旅遊「橙色燈號」，警示國人…明面上雙方擺足了互不相讓的架式，但民間卻是另一番風景。暑假開始，赴陸班機班班客滿；下學期臺生赴陸求學將達3000人次，人次創新高；夏季旅展，陸方也來了155名官員及業者。明明「兵凶戰危」，臺灣卻淡定應對，這是西方最看不懂的地方。
事實上，中華民族數千年歷盡劫難，早已千錘百鍊出一套生命哲學，就是以天地自然消長之理為師，相信劫難中必有生機，黑暗盡頭就是光明，「剝極必復」。「復」卦進入冬至，黑夜最長，陰氣最盛，卻也是陰陽消長的轉折點。當木盡水落千崖枯，生命才能迥然吾亦見真吾。四季正開始另一回合的循環，生命不也如此？這種生命哲學成為民族的脊梁，挺過百年貧弱，文革劫後重生，更化作淨瓶水點化兩岸。
臺灣與大陸，地理上一衣帶水；歷史上從明鄭到民國，三百多年間除了被日本佔據五十年，都是中國領土；臺灣戶籍人口漢人比例高達96.4％；習俗都一樣，春節塞著擠著也得回家，端午、中秋都得吃粽子月餅。兩岸人齊聚一堂時，長相分不出你我他；聊起天來，關心的話題不是小孩讀書就是房價，真像！當統獨議題喧騰時，網路上隔空叫陣的都揎拳擄袖；實際見面彼此彷如照鏡，其實就是兄弟。談國名，大陸就只多臺灣三個字；談制度，都自稱民主，只是直接間接不同。講差異，當然有，但真沒那麼大，至少不值得兵戎相向、血流成河！
回歸中華文化的高度，兩岸真不是事！2500年前為了灌溉治洪，李冰父子築「魚嘴」將上游奔騰而下的江水一分為二；築「飛沙堰」篩去急馳而下的岷江從萬山叢中帶來的大量泥沙：更利用柴燒水灌熱漲冷縮爆破了玉壘山的巨石開出「寶瓶口」，引水灌溉成都平原，成就四川「天府之國」美名。每一個設計都看得出對大自然的敬畏，人力僅因時因地做最小的調整，於是千年長存，這就是中華文化「順天應人」的最高智慧。千年前它護持蜀漢、百年前護持中華民國，如今中華文化東遷臺灣，它對臺灣的提點是甚麼呢？是「歷盡劫波兄弟在，西山寇盜莫相侵」嗎？
＊作者為中華語文教育促進協會祕書長，本文原刊《奔騰思潮》，授權轉載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