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
當時我並不懂這四個字是什麼意思,但過了幾年之後,我偶然看到一個金魚缸,缸裡游來游去的金魚身後拖了一條長長的糞便,隨著金魚的前進不斷擺動。雖然金魚擺脫不了自己的糞便,但反正不影響它的活動,所以它似乎也不介意。在看到這個場景的時候,我就瞬間秒懂這四個字的意思了。
文:程天縱
金魚の糞
有一回惠普的日本合資公司高層來視察。只見一群主管跟前跟後,深怕高層不悅。此時,陪伴我的年輕人露出了不以為然的表情。在我追問之下,他在紙上寫下了這四個字:「金魚の糞」。
1980年代初期,我在台灣惠普擔任業務發展(business development)經理,這個職務是總經理柯文昌特別為我設立的,因為當時我正在為台塑集團旗下的南亞公司做技術移轉,在桃園南坎蓋第一座PCB工廠,所以沒有辦法再同時擔任業務經理。
我就任這個職位以後,彷彿如魚得水,因為我的老闆也沒有為我清楚定義,到底「業���發展」是「發展什麼業務」,所以就完全由我自己來想像和決定。
1979年,29歲的柯文昌擔任台灣惠普第一位本土總經理,開啟了惠普在台灣的黃金歲月。他在1989年離開惠普,創立了「普訊創投」,所以業界人稱柯文昌為台灣「創投教父」。
尋找導師
當時柯文昌為了惠普的長遠發展,成立了一個名譽董事會,尋求業界專家為惠普提供指導與建議。這些專家的職稱是「名譽董事」,這雖然只是一個榮譽職,但實際上扮演的卻是台灣惠普真正的導師。
柯文昌對於「名譽董事」的人選非常慎重,希望能邀請到台灣產官學界的重量級人士加入,來指導台灣惠普這個年輕的經營管理團隊。透過柯文昌的強大人脈和個人魅力,這個名譽董事會不久之後就成立起來了。
在我的記憶中,這些名譽董事包括了王永慶、汪彝定[1]、孫震等產官學知名人士。由於這些人士在台灣的知名度非常高,因此我們對這個董事會的設立非常低調,完全不對外宣傳。所以,有許多當年一起工作的同事,至今仍然不知道有這麼一個董事會存在。
對於我們這個年輕的團隊,業界前輩們給予了許多指導,對惠普在台灣的發展發揮了很大的作用。事隔多年,當年的名譽董事有幾個人已經不在了,所以現在回憶起這段往事,令人倍感時間的無情。
由於我也參與協助設立這個名譽董事會,所以順理成章地,我也就負責了政府關係和媒體公關的工作。
IBM與惠普在台灣的競合
由於當時的台灣惠普只是一個銷售機構,並沒有研發和生產製造的功能,所以對台灣電子業的貢獻不多,影響力也相對較小。
在柯文昌的規劃之下,惠普在台灣成立了中文個人電腦的研發單位,並效法其他電腦公司,在台灣成立了國際採購處(IPO)。依照柯文昌的指示,由我負責成立惠普的亞洲國際採購處,於是我準備了說服總部的說帖,將國際採購處設立在台灣,為亞洲惠普在全球工廠採購重要零組件,也為台灣電子產業的發展盡一份力量。於是我又多了一個頭銜:惠普亞洲國際採購處總經理。
回憶至此,我要特別感謝當年在IBM擔任國際採購處總經理的熊先生(Frank)。在台灣電腦界,IBM和惠普一直是激烈的競爭對手,爭奪市場互不相讓,而雙方也都嚴守商業道德的份際,於公於私都互不來往。
IBM很早就在台灣設立國際採購處,在當時已經有相當大的規模了,而毫無經驗的我,則懷著忐忑的心情,去拜訪了素未謀面的熊總經理。沒想到熊先生給我的答覆是:「兩家公司之間的競爭是銷售的事,但是在對台灣的採購這件事情上,我們應該要合作,一同協助台灣的電子業發展。」於是在熊先生的指導下,惠普國際採購處順利地成立了。
赴日學習,引進全面品質管理
在某一次柯文昌主持的例行會議中,提到了惠普與日本橫河電機(Yokogawa)的合資公司(下稱YHP)得到了日本最高品質榮譽的「戴明獎」,而且還是第一個非日本企業獲獎的首例,因此我們要主動派員去學習YHP的全面品質管理(total quality management, TQM)模式,然後引進台灣惠普全面推動。
當時與會的同事們對於全面品質管理都不了解,於是大家面面相覷,不知如何回答。這時柯文昌就說:「我們要找一個有能力,而且可以輕易擠出三分之一時間來的經理,代表台灣惠普去日本學習。」於是,所有的人都把眼光投向我,並且極力推薦,這時候,我知道我再怎麼推都沒有用,只好當仁不讓了。
我在第一本書的〈從「大歷史觀」看企業管理的思維與藥方〉文章中,也提到過這一段:「1983年,我很幸運地被指定擔任惠普台灣的業務發展經理兼『全面品質管理經理』,公司派我到日本YHP一個月,去學習、引進全面品質管理的管理模式。」有興趣了解各種不同管理思維的讀者們,歡迎參閱這篇極受歡迎的文章。
金魚の糞
在日本學習的期間,我充分體驗到日本人的待客之道。由於我不會日文,所以上下班時間都有年輕的工程師陪我,把當時才三十出頭的我照顧得無微不至。
同時我也了解到,日本年輕一代也有憤世嫉俗的一面。有一天在外面吃晚餐,陪伴我的年輕人和隔壁桌吵了起來,令我不知所措。事後才知道,由於我看起來很像日本人,卻用英文交談,所以引起了隔桌年輕人的不滿,認為我們崇洋媚外。
又有一回,YHP的高層來視察,只見一群主管跟前跟後的,深怕有任何意外引發高層不悅。此時,陪伴我的年輕人嘴裡念了兩句,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。在我追問之下,他表示用英文很難解釋,於是他在紙上寫下這四個字:「金魚の糞」。
當時我並不懂這四個字是什麼意思,但過了幾年之後,我偶然看到一個金魚缸,缸裡游來游去的金魚身後拖了一條長長的糞便,隨著金魚的前進不斷擺動。雖然金魚擺脫不了自己的糞便,但反正不影響它的活動,所以它似乎也不介意。在看到這個場景的時候,我就瞬間秒懂這四個字的意思了。
亞洲企業多「金魚の糞」
我在美國跨國企業服務近三十年,很少看到「金魚の糞」這種現象。但在亞洲的企業,尤其是大企業或集團,這種現象非常普遍。歐美跨國企業在亞洲的分支機構,尤其是合資公司,也會有「淮橘為枳」[2] 的現象出現,不得不令人感嘆文化的影響力。
2007年7月,我在加入某台灣本土集團之後,走馬上任到深圳上班,雖然心中已有準備,然而一旦接觸到與���美企業完全不同的文化,心裡的震撼仍然難以形容。
下屬寫給老闆的呈文,必定自稱是「職」,讓我聯想起中國古代皇帝統治天下時,屬下上奏必自稱「臣」。當時「溥天之下,莫非王土」,皇帝擁有一切,視老百姓為「奴才」。想不到在21世紀的今天,仍然有這種現象。雖然台灣已無皇帝,但是屬下自稱「職」和自稱「臣」,只不過是換了個字而已,「奴才」心態未曾改變。
亞洲教父
說到奴才,讓我想起了在十多年前非常暢銷的兩本書,作者是美國的喬.史塔威爾(Joe Studwell,中文名為「周博」)。他1980年代開始在亞洲(主要是香港和北京)從事新聞工作,1990年代時,替《經濟學人》(The Economist)的商情部門寫過大約10本與中國經濟發展有關的小冊子,並在1997年創辦《中國經濟季刊》(China Economic Quarterly)。史塔威爾雖然是個美國人,但也算是一個「中國通」。
他在2002年出版的《中國熱》(The China Dream: The Quest for the Last Great Untapped Market on Earth)一書,在中國市場訊息研究書刊多如牛毛的出版市場,能夠一年3刷,足見該書言之有物,大受市場歡迎。
但是更引起我興趣的,是史塔威爾在2007年出版的《亞洲教父》(Asian Godfathers: Money and Power in Hong Kong and South East Asia)。這個書名很容易令人以為內容只是揭發「香港教父」的種種非法作為。但其實不然,因為作者對新加坡、馬來西亞、泰國、��尼、菲律賓的商業教父著墨更多。
在這本《亞洲教父》裡,我發現了3個特別有趣的重點:
一、這些亞洲教父特別會為自己賺錢,不是只為企業集團賺錢。
當時整個香港和東南亞的經濟,實際上只由四、五十個家族主導,這些家族的事業跨足銀行業、地產業、船運業、糖業、博弈業到伐木業,可說無所不包。
在巔峰時期,整個東南亞的經濟總產值,還比不上任何一個全球500大企業。但在全球最富有的25個家族中,卻有8個在東南亞,包括大家都耳熟能詳的李嘉誠、包玉剛、何鴻燊等人。
二、這些教父們有多努力工作?
他們每天投入工作的時間,絕對是凡人所不能及。從包玉剛到李嘉誠等大亨,都曾被形容天還沒亮就開始上班,而且對「假期」這個概念表示輕蔑。但他們的工作日和一般的企業主管也有所不同:在他們的工作時間之中,也充滿著各種社交活動。一位曾為主要印尼巨商家族擔任重要管理職,後來在新加坡巨商擔任財務長的人士就提到:他們很努力工作嗎?他們努力經營的是自己的人脈關係!
三、他們旗下有非常多的經理人,但每位巨商的企業中,一定都有一位很明顯被稱為「奴才長」的人物。
這個人也是教父有問題時,會直接使喚的第一個人。這些亞洲巨商的「奴才長」幾乎都是亞洲人,他和巨商有相同的血統,會說相同的語言,而且完全可以和他的家人互動。其實,這些巨商的「奴才長」才是真正加班最多的人,長期的加班勞碌,確實對這些「奴才長」的健康造成了很大的損害。
每個巨商企業的核心,都有一群祕書、一個奴才長,和一群等待難以預測的老闆隨時下指令的緊張主管們。這些巨商身邊的人,都可以說是「金魚の糞」。有些身不由己,有些則是巴不得黏上去,但時間久了,都成了習慣的奴才。
開車門、提皮包、打雨傘
在我剛到台商企業集團上班的時候,每天早上司機接我從宿舍到辦公室,車子還沒到辦公室,就可以看到幾個高階管理人員在門口站著迎接。車子一停下來,這些人分工有序,馬上各就各位,有的開車門,有的搶著拿皮包,如果是下雨天,就有人負責打傘。在外商公司工作了30年的我,對於這一點非常不習慣,在三令五申之下,才終於讓他們停止這些每天早晚的接送動作。
我退休以後,在偶然的機會中碰到過去的這些屬下,不免就好奇地問他們,當時為什麼要這麼做?他們���答說,其實他們也不想這麼做,但是集團中的每一個單位、每一個下屬都這麼做,他們不做行嗎?這就是企業文化的力量,「金魚の糞」已經成為亞洲企業文化的一部分。
在許多台灣企業集團中,老闆要進電梯的時候,屬下一定在電梯兩旁排成隊,讓大老闆先進去,屬下才魚貫進入電梯。在參加大型會議的時候,員工一定先全部就座,大老闆最後才進來,後面一定跟著幾個高階主管。會議結束時,一定是大老闆率先離席,後面跟著一大批高階主管,然後才是所有員工離席。
「金魚の糞」已經無所不在,有的糞是身不由己,有的糞是巴不得跟上,有的糞還拉得特別長,隨著金魚的游動而搖擺。
戰國時期,惠子問莊子說:「子非魚,安知魚之樂?」我確實不是魚,所以怎知金魚喜不喜歡這條糞跟著自己?但是我知道,「金魚の糞」肯定不討金魚的厭,才能形成一種「文化」。所以,這種文化的形成,金魚難辭其咎。
政壇的現象
「金魚の糞」在專制、獨裁、一言堂的環境裡,是一種自然的現象,也是一種求生存的本能。但是,在號稱民主自由的台灣政壇中,也詭異地存在著,而且還形成了一種政治文化。
我有幸去總統府拜訪了幾位總統,前面說過企業集團的「金魚の糞」現象,在總統府裡一樣存在。不管是本土出身的、三級貧戶出身的、最清廉的、最謙卑的總統,對這種現象都是視而不見,不思任何改變,尊重也好,維安也好,感覺挺好。上行下效,於是電視新聞上充斥著「金魚」講話,背後站了一排又一排的「糞」。
導讀與結論
最近的中美貿易戰,有人把它無限上綱,成為民主與專制的制度之戰。再往深一層思考,其實是一場東西方文化和價值觀不同所引起的爭戰。「金魚の糞」是一句日本諺語,反映出在專制獨裁不平等體制下,為生存、沾光、攀附而出現的一種現象。我2017年10月6日在「吐納商業評論」發表的〈東西方文化衝突的根源:平等與不平等〉文章中,也詳細探討了這種衝突的根源,有興趣的朋友不妨參考。
在本文開頭的第一段,我描述了台灣惠普在美國企業文化之下,自己在業務發展經理的職位上有著充分的自由度,也因此得以發揮自己所長,負責PCB技轉、政府關係和媒體關係、國際採購處、全面品質管理等創新的工作職掌。
接下來提到,我在惠普與日本橫河電機合資公司YHP的學習時,第一次接觸和了解「金魚の糞」的現象。為什麼惠普在日本的公司就會出現這種現象,而台灣惠普不會?因為日本惠普是一家合資公司,深深受到日本文化的影響,這也應了「淮橘為枳」的隱喻:「同樣的事物會因為環境不同而發生改變。」
文章後段,我以在台灣企業集團工作時的切身體驗,加上《亞洲教父》一書中的摘要,提醒讀者「金魚の糞」在台灣的企業和政壇已經無所不在,甚至已經形成了一種「文化」。
台灣的民主體制是條漫長的轉型之路,是我們最引以為傲的經驗,但台灣經過多次民選總統、政黨輪替,我們的制度仍然未臻完善。專制獨裁和封建思想,是「金魚の糞」現象滋養的溫床。如果這種現象在企業、政壇都成為習以為常的文化,我們是不是應該反思一下,台灣是否只是披著民主的外衣,但是骨子裡的封建思想仍然沒有改變?
註釋
[1] 汪彝定,是第一個非學採礦的台灣礦務科長,在貿易起飛時代執掌權威鼎盛的國貿局,是台灣經貿談判第一人。曾任經濟部政務次長、台糖董事長。以上資料取自《走過關鍵年代——汪彝定回憶錄》(商周出版)書籍介紹。
[2] 「淮橘為枳」原是記載於《晏子春秋.內篇雜下》的一則故事,故事中並無「淮橘為枳」一詞,但現在已成為一則成語,意思是「淮南的橘樹一到淮北就變成了枳樹」,用以比喻「環境變了,事務的性質也改變了」。「南橘北枳」、「橘逾淮為枳」也是同樣的意思。
書籍介紹
本文摘錄自《創客創業導師程天縱的專業力:個人發展與企業競爭的究竟根本》,商周出版
*透過以上連結購書,《關鍵評論網》由此所得將全數捐贈兒福聯盟。
作者:程天縱
在職場,唯「專業者」勝出!
淬鍊40年在跨國企業的管理經驗,
傳承個人發展與企業競爭必備的專業力!
程天縱,是電子科技業「大神級」的專業經理人,曾於惠普、德州儀器、鴻海與富智康擔任高階主管。退休後創立「Terry&Friends」創業社群,在兩岸輔導逾500個創業團隊。因其融會高階視野與第一線工作,熟悉大企業與新創公司的困局,對經營管理總有一針見血的獨特洞見。從本書中,
如果你是基層工作者,你會:
- 知道怎麼找到自己的貴人、伯樂;
- 學會在「黃金三分鐘」內引起溝通對象的興趣;
- 了解該如何精進才不會被人工智慧(AI)取代。
如果你是創業者或管理者,你會:
- 從PressPlay、Nokia與鴻海等案例,學到如何正確定位自己的公司、找到值得投入的市場;
- 知道如何規劃並制訂出有效的策略;
- 明白策略與執行何者重要;
- 並洞悉「赤字接單,黑字出貨」的真正竅門。
透過本書,程天縱將結合了實務與理論,且絕對可行的觀念與方法帶給讀者,讓讀者知道如何在職場上充實自己,成為自我學習型的人才。
責任編輯:潘柏翰
核稿編輯:翁世航
Tags:
這群人的努力,是為了讓每一張笑臉都是平等的:羅慧夫顱顏基金會募款計畫——幫他活下去
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
羅慧夫顱顏基金會1989年在台灣成立,致力於唇腭裂、小耳症及其他先天性顱顏 缺陷患者全人醫療服務,包含生理、心理、經濟、社會、醫療等全方位的社會工作專業服務。1998年開始將服務擴展至海外,把台灣的醫療技術和服務複製到醫療資源匱乏的國家,至今已培育百位海外種子醫療人員。期盼愛的種子能無限蔓延幫助更多海外的顱顏患者及家庭。
伏爾泰說:「外表的美只能取悅於人的眼睛,而內在的美卻能感染人的靈魂。」但事實上,容貌對於我們的生活,有著不小的影響。
一般來說,對自己外貌感到滿意的人,通常具有較高的自尊心和自信,這種積極的心理狀態能夠促進他們在人際交往、職場表現及整體生活品質上的表現。相反,對自己的外貌不滿意,則可能會導致自卑感,進而引發焦慮、抑鬱等心理健康問題。2018年,《美國醫學會倫理學雜誌》(AMA Journal of Ethics)做過一項研究,發現有超過20萬的13至19歲美國青少年,為了讓自己的容貌更加符合主流價值、獲取他人認同而進行整型手術。
然而,對於那些從出生起就罹患唇腭裂的兒童來說,容貌的影響更加深遠。因為唇腭裂,不只是外貌上的問題,飲食、語言和社交,甚至心理健康⋯⋯都會因此而受到影響。他們需要手術來重建容貌,讓他們能夠更好地融入社會,享受與其他孩子一樣的生活。
最會說故事的主播,最難忘的故事之一
新聞主播陳雅琳,向來以專業、真誠的報導風格深受觀眾喜愛,被稱為「台灣最會說故事的主播」——她總是親臨事件現場採集第一手資料,再用說故事的方式,讓觀眾可以更好地理解,這世界上許多角落中所隱藏的真相與人性光輝。無論是深入災區報導大地震後的現狀,還是隨行醫療團隊赴貧困國家進行義診,陳雅琳主播都以她細膩的觀察力和生動的敘述能力,將那些通常被忽視的故事帶到大眾眼前,激起觀眾的共鳴與思考。
「在我小時候,有唇腭裂但是沒有做手術修補的情況,其實還算是蠻常見的。畢竟那時候醫療技術沒有像現在這麼好,全民健保制度��還沒有推行,所以很多家庭沒有辦法處理這樣的問題。」這樣的經歷,讓她更加理解唇腭裂孩子所面臨的困難,她深知這些孩子所需要的不僅是外科手術的改善,更需要來自家庭和社會的支持,以幫助他們重建自信。
「因為唇腭裂,他們的外觀跟其他人不一樣,社會大眾異樣的眼光,帶來了自卑感和心理壓力。然後也因為這樣的外觀,加上沒有辦法好好地講話,他們往往在社交上也會出現障礙,很容易就變成被嘲笑、排擠、霸凌的對象。」但是,事過境遷,隨著台灣醫療技術的不斷進步、健保制度的推動,再加上民間公益團體的投入,現在的台灣孩子如果有唇腭裂的情況,絕大多數都可以即時進行修補手術,健康漂亮的長大。
「因為我自己小時候所看到的現象,再加上現在台灣社會的豐足,當我隨著台灣義診團走到國外,看到許多貧窮國家的孩子,常常生病了卻沒辦法即時獲得治療,以至於小小的毛病越拖越嚴重,就覺得很捨不得。」
陳雅琳主播帶著天生豐沛的同理心,多次跟隨台灣各個義診團前往世界上許多醫療資源匱乏的地區。在尼泊爾,她與醫療團隊在艱難的交通條件下深入山區偏鄉,為當地居民提供急需的醫療服務;在菲律賓,她見證了台灣醫療團隊如何在資源有限的環境下,竭盡所能為患者帶來生的希望。她的國際義診報導,除了希望能將這些勇敢、動人的故事記錄下來,更希望能夠引起了更多人對全球醫療不平等問題的關注。
羅慧夫顱顏基金會的「幫他活下去」國際援助計畫,就是解決全球醫療不平等的實際行動。這個計畫正是希望能夠為那些無法負擔手術費用的唇腭裂患童,提供最即時、必要的醫療幫助,讓他們能夠在未來的人生中,同樣擁有健康的基礎、美麗的微笑。
陳雅琳主播認為:「這就是一種擴散、一種傳遞,當我們扭轉了過去匱乏的狀態,我們就能夠以現在豐沛的能量,將幫助帶到有需要的角落。」她深信,只有當每個孩子都能獲得應有的醫療照護,才能真正實現一個更公平、更美好的世界。
「無論你是什麼樣子,我都依然愛你」
如同陳雅琳主播所說,目前在台灣因為醫療技術進步,唇腭裂患童出生三個月就會接受手術治療,但在醫療資源匱乏的海外國家,不少唇腭裂的孩子已進入就學階段仍未進行治療,外觀明顯與同學不一樣。這些先天性的顱顏缺陷,如唇腭裂、小耳症等,不僅改變了患者的外觀,更深刻地影響了他們的日常生活以及社交可能。
莎爾特(Shaetle)是一名菲律賓的小女孩,由於家庭經濟困難以及母親的健康問題,患有唇腭裂的她,到了7歲仍無法接受手術治療,以至於她的成長過程中,充滿了歧視與孤立,鄰居曾說:「不要跟她玩,她會把唇腭裂傳染給你!」
瑪麗亞(Maria),這位印尼小女孩,一出生就面對了嚴重的唇腭裂問題。她的家庭並沒有足夠的經濟能力來支付昂貴的手術費用。隨著時間過去,瑪麗亞的唇腭裂問題導致她飲食困難、語言發展受阻,這些都使得她的健康狀況不斷惡化,也難以與周圍的世界正常交流。
而來自蒙古的舒米亞(Sumiya),他的故事同樣令人心碎。舒米亞在出生後,家人便發現他患有嚴重的顱顏缺陷,小小的臉蛋,從嘴巴裂到鼻子上。由於當地的醫療資源極為有限,且醫療技術不足,舒米亞無法得到醫治。然而,舒米亞的家人不放棄,四處尋求外界的幫助,希望能為舒米亞找到一條生路。
這些孩子的遭遇,顯示出許多貧困國家在醫療資源上的嚴重不足。這種不足使得許多患有先天性顱顏缺陷的孩子,無法獲得與他人一樣的成長機會。他們無助的目光和無法改變的現實,正是羅慧夫顱顏基金會致力於改變的目標。前文提到的三個孩子,先後都因為羅慧夫顱顏基金會的幫助,得到了他們所需的醫療資源,接受了必要的手術與追蹤治療。讓他們能夠在未來的人生中,更有自信地長大。
羅慧夫顱顏基金會除了在醫療上的幫助,更深入關懷這些家庭經歷的心理挑戰。因為對於患有唇腭裂的孩子來說,從���檢發現開始,到出生後醫療計畫與相關手術的安排,甚至在整個過程中心態上的調適,每一個階段,都需要持續的跟進與照顧。因為羅慧夫顱顏基金會的努力,無數台灣患童的生命軌跡被改寫。他們不再只是社會中隱藏的一角,而是勇敢地站出來,展示他們重生後的笑容。這些孩子和他們的家庭,因為基金會的支持,更有勇氣面對生活中的挑戰,並且與其他有同樣問題的家庭分享他們的經歷與希望。
邀請您,成為22,000,000分之1
羅慧夫顱顏基金會的工作,就像是一座橋樑,將那些因為先天缺陷而感到孤立的孩子與這個世界連結起來。現在,羅慧夫顱顏基金會希望能將這樣的功能,延伸到全球其他角落,特別是那些醫療資源匱乏的地區,讓更多像莎爾特、瑪麗亞和舒米亞這樣的孩子,能夠接受到必要的醫療幫助,擁有重拾生活希望的機會,並且呼籲社會各界共同參與,為改善全球醫療不平等而努力。
羅慧夫顱顏基金會的「幫他活下去」募款計畫,希望能募集到2200萬台幣,讓基金會可以持續推動國際義診,前往印尼、菲律賓、越南、蒙古國、柬埔寨等醫療資源匱乏的國家,為那些無法獲得基本醫療服務的唇腭裂患童,提供免費手術。除了義診之外,基金會更希望能建立當地的醫療量能,所以募款所得的一部分,將用在培訓種子醫療人員上。基金會將安排這些國家的醫療人員,來台接受最先進的醫療技術培訓,並將所學帶回自己的國家,服務更多的患者。
除了直接的醫療服務,基金會也提供國際人道援助,為貧困家庭提供基本的生活物資和衛生用品,幫助他們改善生活條件。這些看似簡單的支持,卻能夠給予他們生活的尊嚴和希望。基金會也要持續積極推動社會倡議活動,提升大眾對顱顏患者的認識,減少歧視和偏見,讓更多人了解這些患者的困境,並參與到改變他們生活的行動中來。
陳雅琳主播說:「台灣過去,也曾經是處在困境中,然後我們受到了幫助。但是我們現在,已經是有能力幫助別人的人了,這就是Taiwan can help,將我們所擁有的,和全世界有需要的人分享,這就是台灣人的力量。」
每個孩子都值得被愛和支持,不論他們的種族、性別,甚至外貌如何。顱顏缺陷患者在成長過程中面臨著比常人更多的挑戰,但他們同樣擁有追求幸福和成功的權利。透過羅慧夫顱顏基金會「幫他活下去」募款計畫,我們可以為這些孩子提供必要的醫療援助和心理支持,幫助他們重建自信,迎接更美好的未來。
您的支持,可以改變一個孩子的一生,讓他們感受到來自社會的溫暖和力量。一起行動,創造更公平、有希望的未來。
了解更多:「幫他活下去」募款計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