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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孝孺

文出維基大典
方孝孺像

方孝孺,字希直寧海人也。

道德莊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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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孝孺手墨

及從宋濂學,濂門下知名士皆出其下。孝孺顧末視文藝,恒以明王道、致太平為己任。嘗臥病,絕糧,家人以告,笑曰:「古人三旬九食,貧豈獨我哉!」父克勤坐「空印事」誅,扶喪歸葬,哀動行路。既免喪,復從濂卒業。洪武十五年,以吳沈、揭樞薦,召見。太祖喜其舉止端整,謂皇太子標曰:「此莊士,當老其才。」禮遣還。後為仇家所連,逮至。太祖見其名,釋之。二十五年,又以薦召至。太祖曰:「今非用孝孺時。」除漢中教授,日與諸生講學不倦。蜀獻王聞其賢,聘為世子師。每見,陳說道德。王尊以殊禮,名其讀書之廬曰「正學」。

帝師匡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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惠帝即位,召為翰林侍講。明年遷侍講學士,國家大政事輒咨之。惠帝好讀書,每有疑,即召使講解。臨朝奏事,臣僚面議可否,或命孝孺就扆前批答。時修《太祖實錄》及《類要》諸書,孝孺皆為總裁。更定官制,孝孺改文學博士[]燕王反,廷議討之,詔檄皆出其手。

建文三年,燕兵掠大名。燕王聞齊、黃已竄,致書請罷盛庸、吳傑、平安兵。孝孺建議曰:「燕兵久頓大名,天暑雨,當不戰自疲。急令遼東諸將入山海關攻永平;真定諸將渡盧溝搗北平,彼必歸救。我以大兵躡其後,可成擒也。今其奏事適至,宜且與報書,往返逾月,使其將士心懈。我謀定勢合,進而蹴之,不難矣。」惠帝以為然。命孝孺草詔,遣大理寺少卿薛嵓馳報燕,盡赦燕罪,使罷兵歸藩。又為宣諭數千言授嵓,持至燕軍中,密散諸將士。比至,嵓匿宣諭不敢出,燕王亦不奉詔。五月,吳傑、平安、盛庸發兵擾燕餉道。燕王復遣指揮武勝上書,伸前請。惠帝將許之,孝孺曰:「兵罷,不可復聚,願毋為所惑。」惠帝乃誅勝以絕燕。未幾,燕兵掠沛縣,燒糧艘。時河北師老無功,而德州又饋餉道絕,孝孺深以為憂。以燕世子仁厚,其弟高煦狡譎,有寵於燕王,嘗欲奪嫡,謀以計間之,使內亂。乃建議白惠帝:「遣錦衣衛千戶張安賫璽書往北平,賜世子高熾」。世子得書不啟封,並安送燕軍前,間不得行。

明年五月,燕兵至江北,惠帝下詔征四方兵。孝孺曰:「事急矣!遣人許以割地,稽延數日,東南募兵漸集。北軍不長舟楫,決戰上,勝負未可知也。」惠帝遣慶成郡主往燕軍,陳其說,燕王不聽。惠帝命諸將集舟師江上,而陳瑄以戰艦降燕,燕兵遂渡江。時六月乙卯也。惠帝憂懼,或勸他幸,圖興復。孝孺力請守京師以待援兵,即事不濟,當死社稷。乙丑,金川門啟,燕兵入,帝亡。是日,孝孺被執下獄。

族誅盡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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燕兵陷南京圖

先是,燕王發北平,姚廣孝以孝孺為托,曰:「城下之日,彼必不降,幸勿殺之。殺孝孺,天下讀書種子絕矣。」燕王頷之。至是欲使草詔,召至,悲慟聲徹殿陛。燕王降榻,勞曰:「先生毋自苦,予欲法周公成王耳。」孝孺曰:「成王安在?」燕王曰:「彼自焚死。」孝孺曰:「何不立成王之子?」燕王曰:「國賴長君。」孝孺曰:「何不立成王之弟?」燕王曰:「此朕家事。」顧左右授筆劄,曰:「詔天下,非先生草不可」孝孺投筆於地,且哭且罵曰:「死即死耳,詔不可草。」燕王怒,命磔諸市。孝孺慨然就死,作絕命詞曰:「天降亂離兮孰知其由,奸臣得計兮謀國用猶。忠臣發憤兮血淚交流,以此殉君兮抑又何求?鳴呼哀哉兮庶不我尤!」時年四十有六。孝孺之死,宗族親友前後坐誅者數百人。其門人德慶侯廖永忠之孫鏞與其弟銘,檢遺骸瘞聚寶門外山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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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1. () 鶴成久章:〈建文元年京闈與方孝孺